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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兰巴托的故事

2023-01-03      

乌兰巴托是位蒙古族人,她是位女英雄。1945年,乌兰巴托带领部队攻打北票,占领了高地北票——矿里的图书馆(原来叫北票第一公馆)北面的日本炮楼。我的外姑祖父和姑外祖母还有我的母亲就住在北票第一公馆,与对面的炮楼只隔一道小沟。因为当时打仗,兵荒马乱,家家都紧闭房门不敢出屋。

一天夜里,一家人听到急促的敲门声,我的姑外祖父赶紧穿上衣服,唤醒熟睡中我的母亲。他们都感到很紧张,因为不知道外面来了什么人。这时,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,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:屋里有人吗?

听到是女人的声音,他们悬着的心才放下。我的姑外祖父赶紧把门打开,眼前站立着一位英姿飒爽穿着灰色衣服的女八路,腰间挎着盒子枪,亲切地称呼姑外祖父大爷。我的母亲当时还小,忙躲到大人的身后,用惊恐的目光盯着这位陌生女人。看到我母亲惊慌的样子,来人冲着母亲说:小姑娘不要怕,我们是八路军,不是坏人。我叫乌兰巴托。然后,跟我的姑外姐父和祖母说明来意:她跟我要点热水,让伤员喝(1945年的初春,天气还很冷)。当时没有暖瓶,只有瓷壶,瓷壶里面的水已经凉了,我的姑外祖父赶紧找来树枝烧了一壶开水,我的姑外祖母又找来了红糖,家里仅有的几个鸡蛋也给她拿上了,她非要留下钱给他们。

当时,部队住扎在二十里外,乌兰巴托经常带着战士来我的姑外祖父家要水,我的姑外祖父每天都会提前准备好水,等着她们来取。后来部队撤走时,乌兰巴托来到家里,问我姑外祖的名字叫什么,说是来道别的。部队要走了,她对我姑外祖父每天保证能让伤员用上热水表示谢意。

1966年文革开始,当时我只有八岁,红卫兵搞串联,解放军搞拉练,因为停课我在姑外祖父家玩。有一天,我看到冠山派出所的宁所长带着几个干部模样的人,还有两个解放军叔叔来到姑姥家里,我站在门外旁听大人们唠着往事,宁所长说是司令员派他们来找崔树海大爷的,表扬姑姥爷的行为是为解放北票作出贡献,因为当时姑外祖父患食道癌,吃不下东西,人很弱,为了不影响老人的休息,他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。

我好奇地问姑外祖父,乌兰巴托是不是他给我讲故事里的那个女人,老人点了点头,告诉我是乌兰找他们的,说着老人的眼里充满泪花,他再次告诉我当时打仗条件非常艰苦,战士们吃不饱饭,经常吃发霉的小米稀粥,有时连咸菜都没有。我问姑外祖父是怎么知道的,他说自从那天乌兰巴托来要水后,战士就常来取水,一来二去就成了熟人,赶上吃饭时让他们吃,他们不吃,说部队有纪律,问他们吃的饭有什么,战士们说的。

时间过得真快,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月。一天中午,我去姑姥家吃午饭时,路口来了辆绿色的吉普车,孩子和大人们出于好奇地转着看,小伙伴告诉我说是上我姑姥家的。我三步并作二步跑进屋里,又看见宁所长还有两位干部模样的叔叔。那两个人我不认识,他们都围着姑外祖父。我看见姑姥家的八仙桌上摆放着两瓶炼乳,还有两包果子,他们告诉姑外祖父,乌兰很关心他,让他好好养病。一会儿,宁所长带着他们走了,望着他们,姑外祖父眼里泛起泪花。在当时的那个年代炼乳是最好的营养品,家里人每天都要用热水冲上一碗,让外祖父喝,牛奶的芳香漂散在院子里,引得满院的孩子大人到我姑姥家窗下闻味,想起当时的情景到现在我都感到好笑。

1966年深秋姑,外祖父因病去逝,北票镇的领导、宁所长,街道领导多次看望我姑姥,每月姑姥都有5元钱的补救济款,老人的箱子里保存着2个炼乳瓶,时常拿出来看一看,把它看成是宝贝,说看见它就像见到了乌兰巴托,姑姥的年龄增长,老人行动不变,妈妈把她接到我家,她的房子给了我姑姥爷的家孙女住,这2个炼乳也就不知道去向了。

今天我母亲八十八岁,对当时的情景还记得很清楚。


责任编辑:付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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