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,在一个屯子里有这么一家子,就公母两个:老头子不抽烟不喝酒的,就爱喝牛肚子汤;他老伴儿虽说眼神不好使,可对老头子那是百依百顺,老头子要是说鸡蛋是树上结的,她赶忙就说鸡蛋上有把儿。
这天半夜里,老头子扑棱一下子醒了,兴奋地对老伴儿嚷嚷道:“老伴儿,老伴儿我整牛肚子来了,快下地给我熬牛肚子汤去!”老伴儿一听老头子整牛肚来了,也一下子来了精神头,连煤油灯都没顾上点,穿上衣服,蹬上裤子,摸着黑就下了地,抓起牛肚子就扔进了锅里。然后又是添水,又是加盐,把灶火膛插上劈柴就把火点着了。
牛肚子也下锅了,火也点着了,在炕头上等着喝汤的老头子着急啊,一会儿喊一遍:“老伴儿,老伴儿你掀开锅掐把掐把看看烂了吗?”一会儿又喊一遍,“老伴儿,老伴儿你掀开锅掐把掐把看看熟了吗?”他老伴儿在外屋地里一面往灶火膛里续柴火,一面不停地掀锅用筷子捅牛肚子,反正不管你咋煮这牛肚子就是不烂。她心里还寻思呢:这牛说不定活了多少年了,要不咋这么禁煮呢?一直煮到天大亮了,炕上的老头子等不起了,就对外屋地里的老伴儿嚷嚷道:“烂不烂的你把牛肚子盛上来吧!我都等得不耐烦了!”老伴儿倒也听话,摸了个大盆子就把牛肚子连汤带水的端上炕来。
老头子见牛肚子来了,忙不叠地用筷子挑起来,上去就是一大口,只听老头子“哎呀”一声,这牛肚子差点没把他的门牙锛掉了。等他再把大盆子拿到窗台前借着亮光一看,傻眼了,气得差点没抽过去,这个哪是牛肚子啊,不是我那毡帽坍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