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这张阁老就得先提一提张老汉,张老汉名叫张汉生,年轻时挑八股绳攒下了点积蓄,分别在东官大街上和西官大街上买了五间瓦房,开起了杂货铺,分别起名为“利优厚”和“广盛祥”。又拴起车,从义县到北面八仙筒之间运送货物,可谓当时的富豪。
有一年,张老汉赶车从义县拉海盐回来,途中遇见一老头要搭车去北面,张老汉看此人面善,便捎上,往后走去。途中,俩人渐渐熟络,老汉问:“大兄弟,你这要是去哪儿?”
老头答道:“大哥,我叫张阁老孤身一人,也不知道哪儿。天下之大,总有我容身的地方吧。”
张老汉听后说:“我家住在东官,你要是不嫌弃,在我那儿住几日,想想再做打算。”俩人回到东官,张阁老也在张老汉家住下,遇上杂货铺忙时,张阁老也会帮把手,渐渐地张阁老的才能显现出来,张老汉跟张阁老说:“老弟啊,你在此地住得可还习惯?你愿不愿意在我的杂货铺留下来当掌柜的?”
张阁老在此住得很是顺心,正有此意,正好张老汉这么一提,便欣然接受了,从此张阁老算是在东官三家安了家。
张阁老喜欢抽旱烟,经过他的筛选,就东官西沟东的老姜头家的旱烟最上等,他每逢有市集必到老姜头家买旱烟,而老姜头到杂货铺买日用品,张阁老也会照顾一二,一来二去俩个人熟悉起来,成了好友。
一连几天,老姜头都愁眉苦脸、唉声叹气的,张阁老很是担心,问道:“老大哥,你这是咋的啦?和老弟说道说道,解解心疑。”
老姜头听此一问,就将这几日发生在身上的事说了一遍。原来,老姜头的儿媳妇怀孕了,为求儿子,去喇嘛庙求菩萨保佑生个大胖小子。老姜头家就一个儿子,儿媳生了三个孙女,都盼着能生个小孙子好延续香火。可是,老姜头家贫,上供用的馒头掺了荞面,发黑,小和尚嫌弃儿媳不心诚,所求必不得愿。儿媳气不过与之理论,被小和尚的扫帚扫下台阶。回家后,便流产了,留下了个男胎。老姜头不舍得未出世的小孙儿,就将尸体冻在了间屋(次卧)。
张阁老听此一事很是气愤,劝老姜头去朝阳府报官。老姜头犹豫不定,说:“我一庄稼人,嘴笨,干不了这趟子事儿。可是,要我把那苦水往肚子咽,我咽不下啊!”
张阁老劝道:“老哥哥,别着急。你就到了朝阳府就这样说‘胎儿要是因外力导致流产的,眼睛睁着,头发竖着,手伸着;胎儿要是自然流产的,眼睛闭着,头发抿着,手攥着。’”
老姜头没文化,不识字,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记下来。然后鼓起勇气、壮着胆子去朝阳府告状。进了府里,朝阳府县太爷高坐台上审案:“你状告何人何事?”老姜头就将小和尚用扫帚打,导致儿媳妇流产一事叙述一遍。
“你可曾亲眼见到小和尚用扫帚打人?胎儿尸体还在吗?”老姜头一一作答,并将张阁老教的话背了出来。
县太爷一听,这庄稼老汉说的是十大律啊!他一个没学问的庄稼汉怎懂得这些?便问道:“你说的这些话是何人教的,你如果说实话,就不论你的罪;要是不说实话,哼哼!”老姜头吓了个半死,哆哆嗦嗦地就将张阁老供了出来。县太爷想了想道:“你下去吧,明天我将派人随你去尸检。”
第二日,县太爷便派了人来尸检,经检验胎儿确实是外力所致流产的,小和尚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。案子了结了以后,县太爷传张阁老入府,问其根由。交谈中,县太爷发现张阁老果然学识渊博,熟知律法,当即聘请他为朝阳府律师,张阁老欣然接受了。从此,张阁老成了朝阳府的律师,为百姓伸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