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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秆甜甜 汗水咸咸

2019-10-16      

  小时候,到了秋天,我们这帮孩子像蚂蚱一样,到处蹦蹦哒哒不闲着。为啥?为了秋天的甜秆呗。玉米地里因为株距太小挨挤没能结稖的玉米秸叫寡妇秧子,这样的玉米秆最甜,却寥寥无几。我们小孩子就打起了高粱秆的主意。实际上,夏天打乌米的时候我们心里就已经有底了,哪块地里的乌米秸秆多,我们一清二楚。结了乌米的高粱秆不结穗,可以当甜秆吃,最甜的是我们扒错了,本是高粱苞的那种,半瘪半粮,吃这种,就属于祸害人了。生产队里怕小孩子祸害庄稼,总是在秋天里派人护秋。一个是远近闻名的大老贾,当过兵,听说大手像个簸箕,拎个孩子像拎一只小鸡一样轻松,铁面无私,一个是老狗屁,黑脸包公一个。每天我们上学、放学都能看见他们在我们必经的路上,背着手、掐个镰刀严肃地走来走去。我们这些小馋虫一看到他们立刻就吓得不敢动了。别说“偷”甜秆,见到他们一脸严肃、凶神恶煞的样子,连吃甜秆的念头都打消了。都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,条条大路通学校,生产队地多,我们分散开来,从不同的路上学,他们也就照应不过来了。几个小伙伴分好工,站岗放哨的、一线侦查的、撅甜秆的、运送的。有时候轮流在地里吃,有时候撅短了掖在裤腰上,外面搭上衣服,根本看不出来,到安全僻静的地方再吃,也有的时候夹在胳肢窝底下一两根,夹着甜秆那边的胳膊便不动了,照样招招摇摇上学。都说做贼不妙,拉拉一道,也有时候忘了,一抬胳膊甜秆掉了,惊出一身冷汗,生怕被大老贾、老狗屁看见了挨顿胖揍。小孩子好恶作剧,有时候几个孩子窜进地里去偷甜秆,在外边放哨的放个空炮:“大老贾来了”,偷甜秆的那几个人猫着腰一溜烟猛跑,吓得屁滚尿流。在渴望、担心、喜悦、爽透的心情里,度过了吃甜秆的秋天。

  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,国家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,人们开始单干了。那时候,我们家里分得36亩地,再加上承包的近70亩地,所以,我们姐弟几个都成了劳力,地里的活,我们都要去干。

  春天种地,小弟弟捡茬子头往地边上扔,小妹妹跟着犁杖挂簸梭,大弟弟和我轮流打磙子;拔苗的时候,我和妈妈拔苗,弟弟妹妹们用小耪锄除草;耥地的时候大弟弟牵牲口,我点化肥,汗水、土、露水,让我们饱尝了劳动的艰辛。

  夏天里高粱招藌,我就领着弟弟妹妹,抬着小水桶,一桶水配几盖药爸爸早就嘱咐好了,每人拿个绿色的玻璃瓶(那时候叫洋棒子),咕噜咕噜灌满药水,在地边薅点毛毛草作为瓶塞,我们横拿着瓶子,把毛毛草上流出来的药水往生藌的高粱叶上蹭。

  秋天谷子招虫,我们姐弟几个一大早还睡意朦胧的,就被爸爸叫起来去谷子地撒粘虫散了。因为一大早有露水,药粉在谷子上粘得住。到了地边,每人发一个用带网的口罩缝的口袋,口袋里装大半袋粘虫散,吊在一根木棍上,左手平举,超过谷子穗,右手另外拿一根小棍“当当当”敲打袋子。袋子里的粘虫散就四散开来,粘附在谷穗上,药虫子。太阳出来了,我们的活也干完了,浑身湿透,冷得上牙打下牙。

  收秋的时候更忙,常常忙得昏天黑地,直到秸秆拉回家,这个从种到收的过程才基本结束。我真的不知道,一棵庄稼在农民的手里要被摸索多少遍,但是我知道了这每一粒粮食都是咸咸的汗水换来的。老师在教我们《锄禾》的时候,我根本不理解其中的深意,通过劳动,我终于明白“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。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所描写的场景什么样,作者的感慨不就是我内心的感慨吗?从那以后,甜秆对我没有了诱惑力,我觉得祸害庄稼和浪费粮食是一种可耻的行为。

  甜秆甜甜,托起我长大的梦,汗水咸咸,让我对劳动者,有了永生不会改变的尊重。

责任编辑:崔旭

责任编辑:时春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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