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话说:“秋赏菊,冬扶梅,春种海棠,夏养牵牛”。众多赏心悦目的花草,都是人们心里喜欢着、呵护着、宠爱着的。不论梅、菊还是海棠,都是要精心种植、莳弄的,唯独牵牛不同,它虽不尊贵却可爱,虽不妩媚却野性。看吧,春天的时候,不用撒籽,在土里睡了一冬的种子会在墙角、石缝、树下、乱柴堆甚至是垃圾坑里长出来,只要有个依附,墙体、树枝、哪怕是柴草垛,它都能凭着顽强的毅力,不断地向上,迎着阳光迅速生长。
牡丹开了,国色天香,花香四溢;芍药开了,温婉可人,摇曳着脉脉温情和无限高贵;玫瑰开了,热情似火,焕发着青春的活力。牵牛花则不同,它默默无闻,从不张扬。实际上,牵牛花是美丽的,从叶到花,从头到脚,心形的叶子,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,那么碧绿,那么紧凑,绿叶间,一根花茎托出一朵两朵形似喇叭的美丽的牵牛花,紫的、粉的、蓝的,五颜六色,大小不一,不论是哪种颜色的牵牛花,总是被从花心里分生出来的白道道分成均匀的几份,既是一种点缀,也是一种来自大自然的神奇造化。
在没上学以前,我只知道这种随处可见的小花叫做喇叭花,可能是它的形状酷似喇叭吧。喇叭花的花期很长,从夏天一直能开到秋天,软软的藤蔓只要拔出一节就要带着花骨朵出来,吹着小喇叭,在篱笆上、在屋顶、在树干上,开得多姿多彩,开得热热闹闹,开得旁若无人,开得忘情忘我。知道喇叭花叫牵牛花,是在音乐课上,老师教我们唱《小小牵牛花》——小小牵牛花呀,开满竹篱笆呀。一朵连一朵呀,吹起小喇叭。吹奏一曲农家乐呀,山村富了千万家……我觉得这首歌我学得最快,最起劲,因为美丽的牵牛花是我最熟悉的,况且小时候我就揪着牵牛花放在嘴边吹过喇叭,那时候我甚至傻傻地想,是不是牵牛花长大了、长老了、成熟了,就变成了那种黄色的喇叭。多少次,我偷偷早起,观赏绕篱萦架的牵牛花,呼吸着清早新鲜的空气,想看看牵牛花是怎样慢慢开放的,想看看那碧绿的花架里是不是也像《金刚葫芦娃》里的情节一样蹦出一个金色的喇叭,可是就算我瞪酸了眼睛,也没有遇到这个奇迹。
长大后我爱上了文学,在嗤笑自己小时候幼稚可笑的同时,对牵牛花有了更多的了解。牵牛花有个俗名叫“勤娘子”,顾名思义,它是一种很勤劳的花。每当公鸡刚啼过头遍就开,怪不得小时候我从没有亲眼看过它怎样开放,原来是我起得太晚了,错过了牵牛花开花的时间。
走在乡间的小路上,那么一朵两朵亦或是一片牵牛花扑入我的视野,心便温暖起来,柔润起来,我真的愿意停留片刻,像小时候一样,面对牵牛花,说说我心底纯真的话。